【零晃/佐大】向你

*阅读提示：全文1w4，借用佐大设定，不阴间，含🚗。本文HE，零晃ONLY，无其他cp向。其他角色出场有。

　　

　　1

　　“嗯，明天见。”

　　佐仓山零和同事打了招呼出了院门，呼出一口气之后脸上的笑容敛去一半，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心道今年的秋天冷得太快，连医院里的梧桐都比往年稀疏的快些，转眼间没了几天前的繁茂。

　　之前的围巾年初时被患者家属扯破了，眼看着要入冬，不如现在就去买一条吧。

　　佐仓山想着露出手腕上的表盘，指针正走到六和七的中央，这才露出下班后的第一丝笑意，他想时间还早，那就到后街去买，店也还没关门。

　　而且，还能见到那个孩子。

　　2

　　佐仓山零第一次见到小画家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

　　那天上午医院出了点事，院长安排休假的时候额外嘱咐了他几句，不外乎是不要将家属的话太放在心上，太多人不能理解与死神抢人如何困难，不必自责之类的话，最后才说家属热气上脑往往会失了分寸，让他回家避避风头，过两天再回来上班。

　　“你可是我们医院未来的金字招牌啊，佐仓山君。”

　　他应声，对拍着他肩膀的院长道了谢，又说如果有事随时联系，心里倒是对安排休息这事满意得很。

　　这一呢，是他的确很累了，连着几天加班，加起来也就勉强睡了几个小时，这个节骨眼上他当然愿意休息。再有就是病人的死亡确实会对他产生一些影响，他需要时间调整自己。

　　可这怨不得谁，既然选择了这么个职业，也就意味着他一生的更多的时候是目送那些时日不多的人死去，饶是他专业水平了得，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从医院出来之后佐仓山倒还不是很困，也不想回家去，所以只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后街。

　　后街这地到处是小商小贩，开着一些个人经营的小型杂货店，佐仓山不久前才结束学业到这座城市来就职，身世背景都颇为雄厚，从前是断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刚来这里时医院公寓两点一线，后来和同事熟络了，闲聊时与他说起，他才知道有这么个小街。

　　他第一次来，观察时也放慢了脚步，街边拿着篮子买菜的家庭主妇在和小贩讨价还价，花店的工作人员穿着长长的工作服正给摆放在外面的植物喷水，不远处的小吃摊合着吆喝声传来油烟的味道。

　　佐仓山被做可丽饼的老板娘喊过去，长相温和的丰腴女人说他是没见过的面孔，与他攀谈之间塞给他一份食物，说第一份就算是她请的，之后可要常来光顾。

　　给钱被老板娘板着脸拒绝之后佐仓山也没再坚持，于是顺从地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一些，竟觉得有点喜欢这种地方。

　　倒是新鲜。佐仓山咬了口免费的可丽饼，甜腻的奶油滑进胃里多少缓解了他的情绪，他四处看看，最终落在了街角。

　　街角的青年有一头浅色的头发，衣服脏兮兮的，上面是蹭上的五颜六色的颜料。他在面前的画板上涂涂抹抹，却没有一个人驻足在他的摊位前，偶尔经过的人被他的模样吸引目光，却只是摇摇头，暗自咂舌，往别处去了。

　　花店的店员先生正清闲着，见佐仓山看得出神，便来搭话：“那孩子已经在这街上好久了，看得出来倒是真喜欢画画。”

　　“嗯？”

　　店员见佐仓山看他，笑道：“他那画也没什么人买，脾气又是个大的，前两天因为有个过路的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还和人家吵起来了，最后画板和颜料都被砸了。”

　　“小孩也没什么钱，还是因为处的久了，街里街坊的看着他可怜才借给他些钱买颜料，我们老板也给了一些。”说到这，店员摇了摇头，“鲷鱼烧那家，对，就那家，还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当伙计，您猜他说什么？一个星期来两天打工，工钱不多要一分，还完这些日子借来的钱就可以了。”

　　“不过他还挺招人喜欢的。”店员摇摇头，“这不入秋都这么久了，不过多久就要入冬了，我们老板和隔壁几个还商量着要不要给他买个保暖点的衣服穿。”

　　“嗯……”佐仓山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接上了话，“听您的意思，这孩子像个顽石似的，估计也不会接受的。”

　　“说的是啊。”店员叹气，“所以这不是才迟迟没买。”

　　“真是个难题啊。”佐仓山眼睛一眯露出个笑容，“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刚才看您店里的绿萝长得不错，麻烦您给我拿一下吧。”

　　“绿萝？”店员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绕的有些懵，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没问题，不过我们店里有空调，您回家之后千万要记得别放在室外。”

　　他低笑两声，似乎意有所指：“快冬天了，绿萝会冻死的。”

　　3

　　自那之后一连几个星期，佐仓山得了空就去后街转转，商贩们也熟悉起他的脸来，见他总时不时去街角小画家的摊子看两眼，也乐得与他说起画家的事。

　　比如那孩子一周最多卖到几十块钱，每天只吃很硬的面包，比如偶尔卖出去了画犒劳自己，只挑着面包店买剩下的边角料买一点，吃得比谁都开心，再比如他日复一日画着那些看不懂的画，却始终充满笑容和年轻人的朝气。

　　“不是我说，我觉得晃牙如果选对了职业，光是笑都能卖到钱呢。”面包店的老板娘将丈夫赶进后厨做新的蛋糕，转头把新烤的面包递给他，笑脸盈盈地评价道。

　　“或许吧。”佐仓山零也跟着笑起来，接过面包和找回的零钱，道了谢，转身离开了面包店。

　　去和那孩子谈谈吧，佐仓山想着，手指被袋子坠得有点疼，是他刚买的两条围巾。

　　小画家摆摊的地方离面包店不远，佐仓山路上与脸熟的商贩们打了招呼，又刚巧遇到花店的店员先生端着两盆花，问起他先前的绿萝，佐仓山显得比往常都要开心许多。

　　“放心吧，听了您的话，绿萝长得很好，我有问题还会来问您的。”

　　“没问题。”店员爽快地答应，见他满脸笑容似乎意识到什么，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终于要去找大畑了啊，佐仓山君，你心里准备也做太久了——快去吧快去吧，别怕吓到那孩子，他胆子大得很呢。”

　　店员说得利落走得也快，佐仓山望着他的背影摇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把兴趣表现得那么明显，思考无果，便也就随意了。

　　小画家似乎早就注意到他，见到他来时刻意移走了目光，佐仓山心道好笑，紧走几步在画板前站定，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

　　“你好，大畑君。”他说，“我想买你的画。”

　　“我的画不需要那么多钱，你给多了。”小画家满脸严肃，眉头都皱到一起去，“还是说，你是想包养我？”

　　佐仓山一愣，随后笑起来，眼里也多了几分愉悦：“没想到你懂的倒是挺多啊，大畑君。”

　　“你来过这里很多次，又知道我的名字。”大畑放下手里的画笔，画布上刚刚添上的蓝色似乎让他很满意，他瞟了两眼，又重新看向佐仓山，“我的画值多少钱我还是知道的，不然也不至于穷到这副田地。”

　　“所以，你是想包养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佐仓山问。

　　大畑晃牙合上颜料盖子，望向佐仓山的眼睛是炽热的融金，融了满腔的坚定。

　　“我答应。”他回答，“我跟你走。”

　　4

　　顺理成章地，贫穷的小画家住进了佐仓山的公寓里。

　　还在后街时他答应得痛快，等真的到了佐仓山家里反倒是觉得拘束了起来——四周都是看起来很昂贵的家具和摆件，因此他被佐仓山安排坐在沙发上之后一直都没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什么东西。

　　佐仓山拆开面包袋子放进冰箱，在微波炉里热了便利店里买的晚饭坐过来时，正看见大畑拎着自己沾满油彩的裤腿，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干净的沙发，一时间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大畑闻声耳根子红了一半，酝酿了半天说出的话添了不少抗拒的意味。

　　“有什么好笑的。”小画家哼道，“穷人和富人又不一样，弄脏了我可赔不起。”

　　“倒是听后街的人说过不少……嗯，果然你是这样的性格啊，小狗似的汪汪叫。”佐仓山笑眯眯地将一次性筷子和餐盒推到大畑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先吃饭吧，你又有一两天没吃过正经饭了吧？这样可满足不了我的哦。”

　　佐仓山说得露骨，这下大畑剩下没红的那半截子耳根也烧了个透，往嘴里塞了两口白饭，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挺直腰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佐仓山见他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只问了这么个问题，不自觉地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大畑君，你是不是对包养关系有什么误解啊，我只是你的金主而已，问得太多小心拿不到钱哦。”

　　“我当然知道！”大畑梗着脖子反驳，“我又不要你的钱！”

　　佐仓山眨眨眼睛，心道果然气性大点的小孩禁不起激将，这就说道正题了，脸上笑意更浓：“哦？难道小狗更想要在床上的褒奖吗？”

　　“谁是小狗啊，你这人怎么瞎起外号！”大畑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发出抗议，“包养说白了也就是各取所需，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你需要的是肉体关系，但我需要的不是钱，太肤浅了！我要的——”

　　“嗯？”

　　“不……没什么。”面对佐仓山的询问，大畑的话冲到嘴边却难以启齿，似乎觉察到自己前后语气落差有点大，他视线一偏，放高了声音补充，“总之，你只要拿走你需要的就可以，我需要什么是我的事情吧。”

　　“那我可不敢把你放在身边。”佐仓山手掌托住下巴，歪着头看他，“这样吧，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我的信息，你也要给我留在这里的理由——当然，也可以直接承认你看上我了，我不会笑话你的，大畑君。”

　　大畑抿了抿唇，手指将衣服边缘捏的皱皱巴巴，他张了张嘴，最后像是放弃抵抗似的叹了口气，像是落尘的书本终于被取出，翻开了它最初的一页，暴露在白色灯光下的他目光灼灼，微红的面颊上满是认真。

　　“灵感。”大畑说，“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灵感。”

　　“世界上形形色色这么多人，传奇的故事数不胜数，你又怎么知道在我这里能得到灵感？”佐仓山问，“如果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灵感呢？”

　　大畑晃牙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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