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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绿人高绿魂,但在搞很多cp
这辈子不会搞骨科。

★rps不在这边搞。

【零晃】Soulcolor

*阅读提示:全文1w字。本文HE,零晃ONLY,无其他cp向。其他角色出场有,背景是宙要求补上了sw和ud没有参加的修学旅行,欢迎大家阅读。

 

  

 

  1

 

  终结的冬天过去不久,夏天带着沸腾的热意吹向了海上的岛国。

  随着ES大楼的披露,梦之咲毕业生们的去处已经尘埃落定,不用为前景和离别耗费多余的经历。春川宙也顺利地升上二年级,同年秋天,他半是兴奋半是期待地参加了同年级的修学旅行。

  师傅果然没骗我,修学旅行真是个不错的体验。春川宙眉飞色舞地分享见闻时这样感叹,想起一年前因为血宴演唱会错过修学旅行的师傅和UNDEAD的两位哥哥,他思考了不过一刻,便提出了建议。

  “师傅,我们可以和UNDEAD的哥哥们一起再去一趟修学旅行吗?”

  春川宙一开口,逆先夏目就知道了可爱弟子的目的。为了好好保护那孩子敏感又细致的心思,他找到朔间零询问了Switch与UNDEAD档期空闲重合的时间,准备完成那孩子的心愿,为他们补上一次京都的修学旅行。

  时间定在一周后的周末,遗憾的是出发当天朔间零被临时邀请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主持节目,但预约的旅馆已经不能退了,最后七人行无奈变成了六人行。

  临走前朔间零带着口罩和巨大的墨镜将三个同伴送出事务所的大门时特意叮嘱道:“吾辈不在也要玩得开心一点哦,阿多尼斯君,晃牙。”

  羽风薰点头夸赞朔间零没将他带进“去玩”的范畴里,自觉地揽下后辈们看护人的位置;阿多尼斯则顺从的点点头,祝朔间零录制顺利;剩下大神晃牙握着拳头呲牙咧嘴,说你这家伙不在我也会很开心的,说得好像UNDEAD没了你不转一样——我和阿多尼斯两个人在学校里也很出风头的好不好。

  “好,好。”朔间零只是笑,羽风薰推着他的肩膀背过身去,敷衍地应和完之后小声嘟囔,说虽然我觉得就算小狗狗这么说也一定会觉得寂寞的,又引得大神晃牙一阵恼羞成怒的乱吼。

  好不容易上了大巴,朔间零不在,羽风薰和逆先夏目说起刚才的事情,几个人没多会功夫就聊开了,一时间车上的气氛也热闹起来。春川宙听着众人的谈话,过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有点奇怪,他四处看了看,看见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大神晃牙。

  狼哥哥,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春川宙眨了眨眼,偏头看向师傅,逆先夏目看着他摇了摇头。

  是不要管的意思吗?他想,还是因为之前师傅说的,别人没有主动提起的事情不要当着所有人贸然去问?那等到找到机会再问问吧。

  这机会一找就是半天,等到了去浴池前他才找到机会和大神晃牙单独说话。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看没有人才凑过去,说狼哥哥,你的身上出现了很复杂的颜色,宙看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呜啊,吓我一跳,原来是阿春啊。”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大神晃牙被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才回答春川宙的问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情绪突然就不对劲了,本大爷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他烦恼地伸手抓了抓脑袋又放下,安抚似的揉乱了春川宙的头发:“算了……说了应该没什么事的吧,反正你这家伙有那种奇怪的能力,我也瞒不住。”

  “嗯,宙是可以看出来的。刚才说话的时候,狼哥哥出现了‘撒谎’的颜色,宙可以看出来。”春川宙顿了顿,“是和零哥哥有关系吗?”

  “啊,你这小子倒是挺敏锐的,可能确实和朔间前辈有关。”大神晃牙说,“最近本大爷和朔间前辈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奇怪,可是分开之后也会很奇怪——可明明返礼祭那时候我们已经把话挑明了,朔间前辈也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惹我生气的要死不活的样子了,怎么就……”

  “我知道了!”春川宙出声笑起来,“狼哥哥不知道也很正常,宙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寂寞会难过,所以师傅说很多事情叫什么来着……对,当局者迷!”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似乎很兴奋地样子:“我知道怎么办了!狼哥哥,我送给你一个礼物吧。”

  大神晃牙眨眨眼,不明所以,却由着那孩子拉住自己的手,小声地念了一段意义不明的文字。

  “嗯?你叽叽咕咕地在念些什么东西,可不要和耍老千混蛋学坏啊。”

  “师傅交给宙的都是很好的东西,宙不会学坏的。”春川宙拍拍胸脯,“宙很喜欢狼哥哥,希望狼哥哥能幸福,所以就给狼哥哥施加了一个小小的魔法。”

  “魔法?”大神晃牙狐疑地盯着他,那孩子正用希冀的目光与他对视,他心想虽然春川宙行为古怪,但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突然有些不忍放下狠话。于是半晌,大神晃牙叹了口气:“好吧,谢谢你的魔法。”

  春川宙点点头,笑得眉梢弯弯:“宙在狼哥哥身上看到怀疑的颜色啦,但是宙是不会骗你的。”

  “最晚等到明天,等到明天狼哥哥就能知道了——这可是宙最得意的魔法了。”

 

  

 

  2

 

  灰色的头发还是灰色的头发,白色的里衬还是白色的里衬。大神晃牙迷迷糊糊地刷牙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洗完脸把额前的头发往上这么一掀,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才突然发现了问题。

  失策。失策了。

  大神晃牙对着镜子长叹一声。他早知道春川宙是有古怪的,但他周围的人尽是些常识缺乏的奇怪的人,这样的人多了,他也就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这一松懈下来,便算是着了道了。

  他看不见“颜色”了。

  准确的来说,他仍然是能分辨出细微的差别的,因为他的眼里还存在“灰度”。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看,发现那灰色比头发都还要浅一点。

  也挺有意思的。他把额前的头发整理好,这样想道,好像换个角度看看连自己都有点陌生。

  虽说新奇劲冲淡了点突然感,大神晃牙心底也还是有些不安和急躁,他快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便出了房间找春川宙。

  找到那孩子时他正与Switch的另外两位成员在庭前的回廊里看红枫。京都的红枫是浪人的情歌,从踌躇满志到拥有的一切荡然而空,枫叶是他们用心头仅剩的热忱制成的红,越过红色的枫树,头顶是望不到天际的蓝。

  大神晃牙跑得急了,还喘着粗气,那些落在地上的枫叶被他来时带来的风卷起来,在地上翻滚几圈,他瞥见那些灰色的枫叶,看向喊起他名字的春川宙。

  那孩子注意到他倒是兴奋,双眼一下亮了起来,跑过去问魔法是不是生效了。这不问还好,一问却像是点了炮仗,大神晃牙把左手攥成拳头,气急败坏地锤了两下手掌,继而深吸一口气。

  “啊啊,生效了,完完全全的生效了。”他说,“你这家伙……这样搞的话,两天后我们回去es大楼,之后的正式演出我可是要有大麻烦了啊!”

  大神晃牙并没有说错,比起颜色他更注重的的是他的舞台。正式演出的台上是有颜色作为标记进行定位和舞蹈队形变换的,也就是说,如果大神晃牙这个魔法没失效,在舞台上出了什么问题,麻烦就大了——毕竟他眼里现在只有灰度,和他的鼻子不一样,他的眼睛可没好到能通过灰度判断颜色的程度。

  思及至此,他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凛冽了几分,逆先夏目听着这话神色一凛,但也不急不慢地开了口。

  “嗯,零哥哥把他的小狗宠得太厉害了,这么容易就气急败坏了呢e。”他说,“宙的魔法已经起作用了,你与其在这发火,不如赶在正式演出之前把魔法解除了吧a。”

  说听不出他阴阳怪气是假的,大神晃牙的语调又上升几分:“本大爷这不就是来找阿春来解除魔法的吗!你当我是傻子吗耍老千混蛋!”

  “好了,好了,夏目君你不要激他,大神君你也是,冷静下来听我说。”青叶纺摆摆手,引来逆先夏目一声冷哼,“宙君施展的魔法他自己是不能解开的哦。”

  “宙君的的魔法自然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这个系铃人不是宙君,而是你,大神君。”

  他停下来,似乎像在思考合适的措辞,接收到大神晃牙眼中的催促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我的感觉是这样的。比如说大神君吃了一块很好吃的蛋糕,你很想再买一块,但你不知道是哪里的蛋糕店做的。宙君的魔法就是指引你找到那个蛋糕店,等你找到了,并且实现了你要找到这个蛋糕店的初衷的时候——在这个情境里,就是大神君在这个店里买到想要的蛋糕的时候,宙君的魔法也就消失了。”

  “所以实际上,这个魔法解除的关键在你——对不对,夏目君?”

“前辈还挺会说的嘛,原谅你打断我的话了e。”逆先夏目摸摸春川宙的头发,见那孩子舒服地眯起了眼,才转向大神晃牙,一字一顿地缓缓问道,“就是这样哦,零哥哥的小狗,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e?”

 

  

 

  3

 

  出发前的春川宙做了相当完备的攻略,还去咨询了当时进行了修学旅行的前辈们。

  京都确实与他们平常居住的地方是不同的,他们平常也常见红叶,但或许是京都的古寺增加了些韵味,所以才显得不一样些。东福寺通天桥上的红叶中间泻下一缕阳光,那光都变成柔软的橙红色;岚山被红色的枫林覆盖,渡月桥下的水将它们倒映地清晰,落叶飘在河面上,若不是风吹过湖面掀起波纹,远远望去便根本分不清实景或倒影。

  青叶纺那边传来一声赞叹,逆先夏目难得地附和两句,靠在栏杆上念起了有名的和歌。羽风薰拍了几张照片正踌躇要不要发给忙碌的杏,阿多尼斯的奥卡利那笛被忘在了温泉旅馆,便捡起一片椭圆的树叶,卷起来当作叶哨。

  那边各有各做的事,大神晃牙这边倒没什么动静,春川宙余光盯着他看了会,有些愧疚地挪了过去。

  “对不起。”他说,“宙应该等结束的时候再给狼哥哥施加魔法的。”

  大神晃牙偏头,见春川宙一副难过的快要把自己埋入地底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出来,神情都柔和了下来。

  “你在倒什么歉啊,阿春?”他说,“本大爷也反思过了——不说魔法本来就是为了让本大爷开心,就是现在我们旅行的路线,也是你费尽心思考察过的吧?前段时间在梦之咲里碰见你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不是因为熬夜打游戏对吧?”

  “狼哥哥,你之前就发现了吗?那宙的惊喜还能算得上是惊喜吗……”

  “努力的人被发现才好。”大神晃牙说,“惊喜就算只剩下喜,也是让人快乐的事吧。”

  见春川宙皱着眉思考后点了头,眼里的愧疚消退了些,大神晃牙弯腰捻起身旁的一片枫叶挡在眼睛上,抬头去看太阳:“天气难得的好,可别小瞧了本大爷,本大爷就算被魔法干扰也是可以享受美景的——阿春,你不是会看见那个什么,情绪的颜色吗?你真的觉得我今天有觉得遗憾的事情吗?”

  春川宙打量了他一会,终于扬起一个微笑:“没有。”

  “那就不要随随便便和人低头了。”大神晃牙将枫叶放下来,看着风将他卷入河水,朝着阿多尼斯的方向努了努嘴,“阿多尼斯的叶哨做得很好,他一直想教会别人。但本大爷只弹吉他,不会去学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如果感兴趣的话,他大概会很开心。”

  春川宙应了声,很快就跑去找阿多尼斯学叶哨的制作去了。大神晃牙找了个地方坐下,似乎安静的岚山将他也感染到,嘴里哼出些不成调的音符,轻飘飘地飞走了,而他的思绪也跟着音符,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朔间前辈如果这趟与他们同行,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毕竟他知道这莫名其妙的“魔法”和朔间零有关,他觉得也只能与他有关。

  朔间前辈是什么样的人呢?从多年前肆无忌惮的魔王到现如今重生的吸血鬼,大神晃牙想过太多次关于他的事,这次却被自己突然的问题唬了住,一时竟找不出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自认无比了解的朔间零的全部。他想,朔间零就像唇舌上的一根刺,并不疼,但拔不下来也按不下去,繁忙的时候或许能忽略,一旦静下来就会被发觉,被吸引注意力,然后一颗心都扑在这根恶劣的刺上。

  而每每一想到那根刺,大神晃牙的心中就像被一把巨大的斧头砍伐,流淌出透明的树汁,骇得四肢都透着酸麻。为了这,他时常暗骂自己没出息,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留下一弯深深的月亮。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也是他已经习惯了的事。

  那边的青叶纺正向他招手,让他过去留下合照,夏目说要发给遗憾没来的零哥哥看。剩下半截音符堵在喉咙里,仍在跳跃,想要冲出桎梏,但大神晃牙停止了哼唱,他迈步向前。

 

  

 

  4

 

  “晃牙,你又走神了。”朔间零声音提高了些,见大神晃牙如梦初醒的模样,有些担忧,“总是盯着吾辈发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啊,没有……昨天睡得有点晚,抱歉,朔间前辈。”

  哪有什么昨天睡得晚。大神晃牙暗自长叹,避开朔间零狐疑的目光心虚地想到,像“阿春给我施了魔法,现在除了你之外,我看什么东西都是灰色的”这话也魔幻得过了头,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再说,直接问“你觉得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那也太过莫名其妙了。

  大神晃牙在那边弹着吉他擅自纠结,不一会又走了神。见他不说,朔间零也没继续问他。他向来知道后辈的脾气,不想说的事就算撬开唇舌他也能咽进肚子,这种情况对他尤其,有时候他会和羽风薰和阿多尼斯讲,也不肯告诉他分毫。

  他与自己在练习室的通体镜里对视,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等会私底下去问问薰君和阿多尼斯君吧。

  训练结束后他跟在羽风薰和乙狩阿多尼斯后面出了练习室,羽风薰似乎知道朔间零要问起大神晃牙的事,说小狗狗去旅行的时候就有点奇怪。

  “那孩子嘴上虽然硬气的很,但这种旅行你不去,肯定还是有点寂寞了,现在可能在闹别扭吧。”羽风薰说到这伸手拍了拍朔间零的肩膀,“能让那孩子在弹吉他的时候走神的只有你,这你还不知道吗?”

  “但吾辈觉得不仅是因为寂寞啊。”朔间零摇摇头,“阿多尼斯君有想法吗?你们旅行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些奇怪的事情?”

  乙狩阿多尼斯低头思考了一下,过一会才想起什么似的回答道:“说起来,到京都的第二天大神一大早就敲了我的门。”

  “虽说他平时也起得早,但那天看上去挺着急的样子,还问我春川在哪里。”阿多尼斯摸着下巴努力回想,“不过等他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好像平静多了的样子。”

  朔间零点点头,若有所思,他向两人道了谢,便往ES大楼的顶层去了。

  三个小时之前天祥院英智从终端发来消息,说接下来要开关于后面大型演出的会。朔间零本想找个理由翘了这个会,羽风薰还在旁边调侃说小狗狗返礼祭上对他说的话作用越来越大,翘班这种事怎么想也只有曾经的朔间零才能做出来,朔间零对此不予评价,一笑置之。但现在与方才完全相反,拒绝的理由没想到,倒是多了个要去的理由。

  既然是和Switch的小不点有关,那他总要去问问他们的成员。

  于是挨过了枯燥无味的会议,结束后朔间零就去问了留下来正在整理文件的青叶纺。青叶纺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回答,抬头看着他有点着急的表情觉得新奇,但还是好好地回答了他。

  “难得看到零君这副模样,忍不住就想感叹原来零君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不过,你就放心好了,零君。”青叶纺说,声音像被春风熨烫的柳条一样轻柔,“大神君没发生什么太大的问题,宙君的魔法会让他恢复正常的。”

  “小不点的魔法?”朔间零想到逆先夏目堆在梦之咲图书馆地下室的奇怪书籍,叹息着,“有你的保证倒还好,不过我还是要去问问逆先君,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青叶纺扶了扶下落的眼镜,拿好整理完的文件,微笑着回答:“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和夏目君商量一下,我们一起去吧。”

  走出顶楼的会议室,下了电梯绕过几个弯,朔间零和青叶纺来到了Switch的休息室。

  “零哥哥果然来了e。”逆先夏目像在等着他似的打了招呼,被无视的青叶纺好像习以为常地去到了一旁,不准备打扰他们两位的对话。

  “好久不见,逆先君。”

  “三天能称得上是好久不见吗a?”逆先夏目眯起眼睛,像猫咪似的换了个姿势,“零哥哥的开场白太老套了,开门见山是没问题的e。”

  见他如此,朔间零也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逆先君知道我要来这,也知道我想问什么问题了吧?”

  “嗯n,我知道o。”逆先夏目点点头,“宙被游木叫去社团打游戏了e。”

  见朔间零等着他说下去,他拿起身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零哥哥不是最了解那只小狗的吗a?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在和自己较劲而已i。虽然有点麻烦,但宙总归是在帮他,零哥哥你不用这么担心n。”

  “零哥哥这算是关心则乱吗a。”逆先夏目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似乎已经是很肯定的样子,“不过我劝零哥哥最好静观其变,因为你插手会让事情更麻烦的e。”

  逆先夏目说得认真,朔间零衡量一会,觉得这位以魔法师为买点的友人说的似乎没错,也只好作罢。

  那边朔间零吃下了友人们的定心丸,知道了大神晃牙不在状态的原因,已经相对平复了心情,这边大神晃牙却还在犯难。

  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和朔间零有关,却不知道症结在哪里,唯一的突破点就是他希望从朔间零身上得到什么。但是要得到什么呢?大神晃牙想,他对朔间零来说无疑是特殊的,包括肯定或者队友的位置,该得到的应该已经得到了啊。

他还想要些什么呢?太贪婪不是什么好事。他想,干脆就这样下去吧,反正没有颜色也省得心烦。

 

  

 

  5

 

  三天过去,正式演出的时候走位还是出了问题。

  舞台上的灯光临时调整,灰色的记号和灯光叠加,看不清原来的灰度,就算他记得大部分的位置和动作,也不能保证每一个都达到完美。

  歌曲高潮时他瞥见地上两块几乎一样的记号犹豫片刻,离他很近的阿多尼斯很快反应过来救了场,观众大概也没发现什么,但大神晃牙总归还是出了错。

  Rhythm Link派来管理他们的经纪人将他好好地数落了一顿,他当然没什么怨言,乖乖地道了歉,然后像往常一样地背起吉他,和三个伙伴打了招呼后离开了演出后台。

  秋天的夜晚已经渐渐冷下来,穿着单衣的大神晃牙在公寓附近公园里停下,搓了搓手指,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发起呆来。

  几年前他初见朔间零时做了个梦,他很少想起这个梦,所以像是怕他忘记似的,昨晚的梦境变成了老旧的黑白幻灯机,倒带时呲啦啦地响了几声,又将多年前的片段重新播放。

  朔间零很少唱安静的歌,但梦里的他就坐在舞台上拎着一把吉他唱《The Sound Of Silence》。他连高潮都唱得舒缓,像真的在与一位老友对话,一束追光从他的头顶泻下,头发落下的阴影将他的脸盖住。奇异的是,在这黑白梦境铸成的海市蜃楼中,低声唱歌的朔间零突然抬起头来,暗红撞进他的褪色的虹膜,在一片虚幻的灰色中显得格外光亮。

  就在他们对视的那一刻,虚幻的舞台像被割裂,脚底站立的地方变成了正在坍塌的大理石,当落入深渊的失重感完全将他包围之前,画面一转,他坐在地上,梦中的朔间零正向他伸出手。

  像深井里一根落下的绳索,像黑色的幕布被风吹起,他浑身是汗,被蛊惑似的握上了那只手。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太阳透过晨雾明晃晃地叫醒这一场奇妙的梦境,醒来的大神晃牙感觉头脑钝痛,连手指都疼得发涨。他躺在床上,将捂住头顶的手臂放下来,翻了个身向门口看过去,朔间零送他的吉他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才整理好心情去工作。

  他从年少开始便是一直怀揣热忱的,只是没有人将他微不足道的梦想放在心里,觉得那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那些无名的嘲笑汇成的巨大浪潮,想卷起湿淋淋的他奔向遥远的冰冷的海底,而他显然是不服输的。他不想泯然众人,于是他抱着他心爱的吉他,挣扎着探出头来,舞台之上的朔间零像岸边一支热烈燃起的篝火,沉默着给予了他回应。

  拥有朔间零的梦境是一张巨大的网,打捞了一个被潮汐奔涌打得湿淋淋的破碎的他,朔间零仅用了一个梦境就将他全身的骨骼打碎,重组成一个仰慕者他的、重拾光芒的全新的大神晃牙。

  大神晃牙手指摩挲着,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脚尖想,多可怕的人啊。

  就算这样还不足够,朔间零的幻影深深植入了他的脑海,要他重复这样的梦境,让他该隐瞒的无所遁形,要他赤裸裸地面对自己。

  但逼迫他面对的朔间零的幻影,他是朔间零吗?还是他自己?

  大神晃牙无法回答,就像他至今仍然不知道他想从朔间零那获得的究竟是朔间零还是他自己。

  他叹口气,将吉他放在身边,嘴里哼出梦中的那首歌,唱那幻影趁我熟睡时播下了种子,萦绕在心头盘旋不去。

  UNDEAD的歌常常带着尖利的刺,他也像刺猬似的全副武装,像个野兽一样伴着音乐宣泄情感,与朔间零一同落下深渊,嘶吼着握住他冰冷的指尖,他向来表现得对轻柔的乐曲不屑一顾,心头沉淀地最深的却是首寂静的歌。

  梦里的朔间零会听见吗?真正的朔间零能听见吗?

  梦是预示,他似乎开始厌倦用梦境去复刻幻想,开始拒绝创造虚拟去逃避渴望,他开始想要拥有真实,不管是朔间零,还是他自己。

  阿春真是给我了个不错的礼物。他想着,于是在口中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也在轻声低语。

  “……喜欢。”

  火红的黎明与晚霞代替了全世界的灰,扶桑花盛开在朔间零红色的瞳孔里,溢出了大滴大滴的露水。大神晃牙转过头去,像梦中一样与他对视,解脱般地呼出一口气。

  “我喜欢你,朔间前辈。”

  他说。

 

  

 

  6

 

  朔间零是从他开始唱歌时来的。

  他总在担心他可爱的后辈是否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他从不质疑后辈对自己的敬仰和喜爱,毕竟那孩子会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的将这些他觉得难以启齿的情感宣之于口,但他有时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让他感到负担。

  比如他是否要迎合自己,是否被拘束,是否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套上枷锁。

  就算是心甘情愿也不行——那是从他从光芒万丈到落入深渊都一直拥有的,拽着他的手将他从幻想拉入现实的重要宝物。那宝物是宇宙中的一个小小的齿轮,是一颗光年之外的小小星球,穿过遥远的银河,与一千摄氏度以上的大气层博弈,然后降落在他的身边,亮晶晶的像块冰冷的水晶,捧在手里却是滚烫的。

  他从那时起便深爱着他可爱的后辈,他不该让任何一点东西绊住他心爱的孩子未来的脚步。最初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于是表现出令所有人心痛的疏离,那孩子却仍奔跑着握紧他褶皱的衣角。

  所以这次,他追了出来。

  他想过很多大神晃牙可以去的地方,比如影片美伽常在校外打工时去的小裁缝店或者梦之咲的部活室。

  斋宫宗的得意门生不知什么时候与他走得近了。队伍集成纪念日那天大神晃牙举着亲手缝制的蝙蝠布贴发给他们时,满脸都带着“本大爷是天才”的得意劲,羽风薰笑眯眯的夸赞了不起,没两句话就把那孩子前几天一休息就不见人影的原因套了出来,只是他意识到之后便再不透露半句关于布贴的事。

  再后来他偶遇斋宫宗,旧友皱着眉头把影片美伽说给他听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读一遍,朔间零这才知道大神晃牙为了这点小小的礼物付出了多少时间和心血。

  几个月前他临时被叫回梦之咲为新生讲话致辞,离开之前他突发奇想去了趟旧时的部活室,慢悠悠地走到楼层拐过弯去时,就听见了激烈的吉他声。

  大抵是弹奏他的人赋予了相当浓烈的热爱和情绪,大神晃牙的吉他带着种特殊的魔力,像融冰之前万物复苏的躁动,像日落之前变幻莫测的风雨,也像他奔涌而出的情感。那些音符让奔涌而出的支流融在一起,滑向更大的湖泊,更大的湖泊汇集起惊涛骇浪,淹没他原本沉默的那颗心脏,而大神晃牙的歌声像一块落水的浮木,也成了江河湖海最终的去处。

  在那之前他没意识到过,或者特意忽略掉了这份不同的感情,他说你和逆先君都是我弟弟一般的特殊的存在,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大神晃牙像永夜里燃烧的烛火,安静又热烈,而他可耻地觊觎着那些光亮和他未曾拥有的热度。

  朔间零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抖落了一地的冰渣。他想如果可以,他如果能找到大神晃牙的话,或许就会忍不住将这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吸血鬼的血液里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他努力地绽放着、生长着,好像一颗人类的心脏。

  他从大楼出发,走过锁了门的裁缝店,绕过街边冒出香味的小吃店,路过梦之咲的大门。他本来像个老年人似的慢悠悠地挪动脚步,到最后却用上了跑的。

  后来跑到公园,他准备歇歇脚,却意外地听到了大神晃牙的声音。

  他鲜少听见大神晃牙这样的歌声,柔软得像满含热泪时与人交换的一个湿漉漉的吻,像教室外雨伞上落下的水,像窗台上被风卷起的灰尘。

  好像一些永远美好的希冀,大地从不束缚什么,像跌倒的鸟儿就算插上落叶做成的翅膀也能飞翔,那是大神晃牙给他的答案。

  担心的一切被否定,他倏然不知道作何表情,发出怎样的声音,于是他坐在大神晃牙身边,安静地聆听他心爱的孩子唱给他的歌。

  那大概是唱给他的歌吧。他想,这大概是大神晃牙惯出的自信。

  他闭上眼,却看见一望无际麦田上遥远的金色落日,风吹过来,金色的麦浪发出巨大的轰鸣,他听见血液在身体里燃烧、沸腾,向眼眶挤过去、落下来,在安静的秋夜里汇成一滴泪。

  然后他睁开眼,透过模糊的泪水,街灯看上去像是舞台上的追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也挪不动眼。那轮金色的落日与大神晃牙的瞳孔重合,烧着席卷亚马逊丛林的大火扑面而来。

  他听见他心爱的后辈抢先他一步,念出了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朔间前辈。”

  他说。

 

  

 

  7

 

  人可以看见灵魂的颜色。

  对大神晃牙来说,他认同这一说法。

  春川宙送给他的礼物即刻生效,在他拥抱幻影的那一刻开始,他也拥有了一切。

  朔间零那夜见他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下泪来,那朔间零是否触及到了他的灵魂呢?

  大神晃牙不知道,也觉得没必要将这一切搞清楚。他亲吻落下的那滴泪水,盐分像是蒸干了一整片死海的水,咸得他心里发苦。他拉住朔间零冰冷的手指,感受到心脏的跳动直冲指尖,恍惚间听见爱意叫嚣着、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他想,如果最初世间万物都是灰色的,有个人却能照亮所有的颜色,将美丽的世界告诉他,一寸一寸塞进他的胸膛。

  他只能是朔间零。

  

 

  FIN

 

  

 

  

 

  

 

  后记: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Soulcolor》写完啦!

  我真的一直都很喜欢sora的能力,或许只是孩子洞察力比较强,但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措辞。

  我一直相信用色彩表达感情是画家的浪漫,用文字将他描写出来也是文人的浪漫,缟白的天空、灰色的飞鸥,或是金色的落日和火烧似的红色晚霞——灵感也就此而来,能看见灵魂的颜色,这是多么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于是运用仅有的表达能力,我希望将这一切写下来,所以我写了《Soulcolor》。

  写下几篇零晃,发现我更喜欢用晃牙的视角写东西(笑)和朋友说我大概像一块石头,只有张扬的外露的情感才能撼动我,然后作为我写作的突破口。

  还有就是,我真的好喜欢《The Sound of Silence》,像一种寂静中的宣泄……我喜欢的怎么这么多,整个后记都是“我喜欢”了。

  实话说,最近比较忙,我一直担心能不能好好地静下心写东西,没想到是我多虑了。可能因为我遇到的搞零晃的人都是很温柔的人,所以我也想多少把我得到的温柔还一些回去。

  es2国服一周年快乐,也希望大家能看得愉快。

  最后还是祝大家事事顺心,每天都得到一点微小的幸福就好了。

  我是小酷,下篇再见啦。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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